说到对联,你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词是不是“春联”?这很正常,因为春联是我们生活中最常见的对联形式。每年春节,家家户户门口贴上红彤彤的春联,年味儿一下就来了。但其实,“春联”只是对联的一种,特指过年贴的那些。对联这个大家族里,还有很多听起来有点陌生,但其实很有意思的“小名”和“大号”。
咱们先说一个最有历史感的别称:桃符。
这个词听起来就古色古香。没错,它就是对联最早的祖宗。咱们得把时间往回倒,倒到很久很久以前。古人觉得桃木能辟邪,大概是神话故事看多了。传说东海有座度朔山,山上有棵大桃树,树下有两个神仙,叫神荼和郁垒。他俩专门管着各路小鬼,要是有鬼敢出来害人,他俩就拿苇草绳子把鬼捆了喂老虎。于是,老百姓就想了个办法,把桃木削成两块板子,在上面画上神荼和郁垒的像,挂在门两边,用来吓唬鬼。这个东西,就叫“桃符”。
后来呢,人们觉得每年都画像太麻烦了,就开始在桃木板上直接写上这两位神仙的名字。再后来,觉得光写名字有点单调,就开始写一些吉祥话,希望新的一年平平安安、顺顺利利。这么一变,最早的对联雏形就出来了。所以,王安石那首著名的《元日》里写:“爆竹声中一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。千门万户曈曈日,总把新桃换旧符。”这里的“新桃”和“旧符”,指的就是换上新的桃符,也就是后来的春联。所以,你要是想在朋友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知识储备,下次看到春联的时候,可以慢悠悠地说一句:“哦,桃符挂上了。”
接下来这个别称,叫“楹联”。
“楹”这个字,意思就是堂屋前的柱子。所以“楹联”指的就是挂在或者刻在柱子上的对联。这个范围可就比春联大多了。春联是过年专用的,有时效性,过了正月十五可能就撕了。但楹联不一样,它通常是永久性的,是建筑物的一部分。
你去逛个苏州园林,或者随便哪个地方的古建筑、寺庙、道观,肯定能看到挂在柱子上的对联。那些,严格来说就叫“楹联”。它们的内容也五花八门。比如,寺庙里的楹联可能写的是佛法禅理,劝人向善;园林里的楹联可能写的是山水景色,抒发主人的志趣;纪念馆里的楹联,写的可能是历史人物的功绩。比如成都武侯祠那副最有名的楹联:“能攻心则反侧自消,从古知兵非好战;不审势即宽严皆误,后来治蜀要深思。”这就是一副典型的楹联,内容深刻,跟建筑和纪念的人物紧密相关,挂在柱子上,让每个来参观的人都能看到。它不是为了过节图个喜庆,而是成了一种文化符号。
还有一个很普遍的叫法,叫“对子”。
这个叫法就很口语化,很接地气。说白了,就是因为它必须是成双成对的。一副对联,有上联,有下联,缺一不可。字数要相等,词性要相对,平仄要协调,内容要相关。这种“对偶”的特性,是它最核心的规则。所以老百姓干脆就叫它“对子”,简单明了,抓住了本质。比如以前村里有文化的人,过年时会帮大家写对联,大家就会说:“去王大爷家求个对子去。”听起来就特别亲切。
跟“对子”类似的,还有个叫法叫“门对”。
顾名思义,就是贴在门上的对子。这个称呼强调的是“位置”。虽然很多对联都贴在门上,但“门对”这个词更特指用在住宅大门上的那些。它和春联的概念高度重合,但在某些地方,人们习惯就这么叫。比如在一些方言里,人们不说“贴春联”,而说“贴门对”。
除了这些,还有一些更书面化、更文雅的叫法,比如“联语”或者“对语”。
这些叫法就比较学术了,更侧重于对联作为一种文学形式的“语言”本身。当学者们在研究对联的格律、修辞和文学价值时,他们可能会用“联语”这个词。它把对联从一个具体的、挂在墙上的“物品”,抽象成了一种“语言艺术”。比如,一本研究对联的书,书名可能是《中国联语艺术研究》,听起来就比《中国对子研究》要正式得多。
所以你看,一个简简单单的对联,其实背后有很多称呼,每个称呼都藏着一段历史、一个侧重点或者一种使用场景。
- “桃符”是它的前身,讲的是起源和辟邪的功用。
- “春联”是它在新年时的特定身份,讲的是节日的喜庆。
- “楹联”是它在建筑上的应用,讲的是它作为文化景观的功能。
- “对子”和“门对”是它最通俗的叫法,讲的是它的形式和位置。
- “联语”则是它的学术名称,讲的是它作为一种文学体裁的价值。
了解了这些别称,下次再看到对联,你看到的可能就不只是一行行红纸黑字了,而是它背后沉淀下来的文化和历史。这东西虽然看起来简单,但从桃符到楹联,从民间口语到学术研究,它贯穿了我们文化的好多个层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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